蒋氏面露难色,却也无奈,只得先往隔壁一探究竟。
此刻,骆思梦的屋内一片狼藉。
原本就所剩无几的花瓶、茶碗,此刻已悉数被砸碎在地。
骆思梦蜷缩在床榻之上,一手紧捂着腹部,另一手想要抚摸脸颊却又不敢触碰,冷汗涔涔,痛得在榻上翻滚不已。
她的脸上布满了脓疮,每一个都有拇指盖大小,仿佛随时都会爆裂开来,模样骇人至极。
碧桃慌慌张张地端水、擦拭,红莲则忙着清扫地上的碎片。
而张太医则垂手立于一旁,无所建树。
“张太医,梦儿这究竟是怎么了?”蒋氏焦急地问道。
“这……”张太医欲言又止。
蒋氏此前已来过一次,骆思梦的脸,比起骆嘉伟那股子娘气,更让她感到膈应。
此刻,她心乱如麻,又心疼不已,语气也不由得冷了几分。
“你倒是快说啊!”
张太医何其无辜,他只觉得自从沾上这个叫骆思梦的,便是倒霉透顶。
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
“今日我替骆二小姐把脉,脉象虽不稳,但隐约能察觉到,她应是已有身孕……且已近一月。”
张太医此言一出,意思已十分明了。
一月之期,那骆思梦便是在西南之时怀上的。
闻听此言,蒋氏非但没有丝毫难为情,反而觉得富贵之路已平坦无阻。
“怀了?这可是大好事啊!”
蒋氏脸上的皱纹都笑成了一朵花。
真可谓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张太医心中鄙夷,面上却只能微笑附和。
“确是好事,若一切顺利,九月之后,大夫人便可得一位外孙女了!”
闻听此言,原本还拍手称快的蒋氏,突然愣在原地。
“外、外孙女?”
“正是,这一个月的脉象,虽不稳。但本官得先师真传,骆二小姐怀的定是个闺女无疑。”
竟不是皇孙,蒋氏心中大失所望。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女儿还年轻,以后还有机会。
如此想着,蒋氏才想起女儿还在那里痛得死去活来呢。
“那我闺女怀了皇孙女,便是尊贵无比,你怎地还不给她治病?”
眼瞅着蒋氏变脸比翻书还快,张太医心中只觉苦涩。
“并非本官不治。只是这骆二小姐之前用了一种名为‘焕颜膏’的药膏,此药能让肌肤如雪,实为美容养颜的极品。可那药膏却有个致命作用,那便是不能超过三次。若超过三次,肌肤便会对此膏产生依赖。一旦停用,便会脸部溃烂,直至毁容。”
“这我知道,可这与她现在这般模样又有何关系?”
焕颜膏之事,骆思梦回来后便与蒋氏讲了,还提及她借钱买膏之事。
蒋氏自然支持女儿的做法,心想反正做了六皇子妃后,还怕没钱花?
那点银子算得了什么。
“问题就在于此。‘焕颜膏’能让肌肤如雪,只因其成分皆是冰冷极寒的植物,用多了身体也会变得冰寒,对孕妇无益。而本官给她服用的助孕保胎之药则是热性补品。冷热相克,这才导致骆二小姐如此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