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巍上扬的嘴角凝滞了,脸上的得意如同被泼了盆冷水的火焰,“腾”地熄灭。
他后仰靠向椅背,刻意放缓的呼吸声里藏着不易察觉的紊乱,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铁椅边缘,在金属表面刮出细碎的声响。
“我纵横商界数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多少政商大佬都要给我几分薄面……”
他扯动嘴角,露出比哭还难看的冷笑,眼尾的肌肉跳动了两下:“没想到最后,竟栽在你们沈家这两个乳臭未干的兄妹手里。真是可笑!可笑啊!”
审讯室顶灯在他眼底投下阴影,沈光霁清晰看见那双藏在阴影里的瞳孔正微微收缩。
都说杀人要诛心。
陈巍当年偷走妹妹那刻,就像是掐住了沈家的命门,让父亲一夜白头,母亲疯癫度日。
这笔血债,他永远都不会忘记。
陈巍欠沈家的,又何止一条人命?
这么多年,父亲每日每夜向神佛的祈求,母亲在病床上的呓语,妹妹消失前最后的可爱面容……
这些,统统都化作沈光霁心头的一根刺。
他深知,对陈巍这样冷血的人,普通惩罚远远不够。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不。
他还要更狠,要直击对方最脆弱的要害。
他沈光霁从来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人,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些年,早已练就铁石心肠。
既然陈巍当年能捏住沈家的软肋,那他今日就要以牙还牙,让陈巍尝尝失去一切的滋味。
让他知道,得罪沈家的人,必将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沈光霁双手撑在桌上,稍稍倾身,目光如刀般剜着陈巍。
他勾起嘴角,冷笑中带着无尽的嘲讽:“陈巍,你以为还能装得下去?”
他字字如冰锥,嗓音低沉:“你披着人皮,却干着畜生不如的勾当。丧尽天良,无恶不作,洗钱、拐卖、走私,桩桩件件都是死罪。”
“看看你所谓的商业帝国,全是沾满血的黑钱。恐怕你也想到了,现在你公司的资产不久就会被冻结、账目也会被彻查,你以为还能给陈淑蔓留下什么?”
沈光霁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睨着对方,语气愈发森冷:“等判决书下来,你的名字就会钉在耻辱柱上。”
“往后人人提起陈淑蔓,都会说她是罪犯的女儿,你给她留下的,只有洗不清的污名。”
他看着陈巍瞬间煞白的脸,眼底闪过一丝邪肆的笑意:“你不是很得意吗?继续笑啊,看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法律的制裁硬。”
这番话如同一把把淬毒的匕首,字字诛心。
沈光霁看着陈巍逐渐惨白的脸色,冷笑出声,眼中的狠厉更甚。
听见“陈淑蔓”这三个字,陈巍原本歪斜着挑衅的脊梁瞬间绷直,金属手铐“当啷”一声,砸在铁椅的扶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