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一怔,反倒是自己不太敢问出口。
顿了几秒“谁?”
“闻舸。”
程与梵说完又低下头,似乎忘记刚刚酸疼的脖颈,她再度靠过去,靠进时也的怀里,把脸埋进她的肩窝——
“我给她送了一条海豚项链,很漂亮,很好看,她穿校服的背影,和你真的好像,都瘦瘦的窄窄的,衣服很白,都很瘦,瘦的那么小的衣服,连肩都撑不满,可惜我第一次见她就是律所,她开口之前,我根本想不到会是这样的案子,她的眼睛很黑,眉毛很浓,但是眉型很好看,鼻梁也好看,嘴唇也好看,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听她说完的,她被下了药,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很疼很疼,我问她你做检查了吗,她说做了,我就安慰她,一直安慰,后来我跟这个案子,我知道她喜欢吃蛋糕,我每次去看她都买蛋糕,变着花样的买给她,她很高兴...她跟我说,她已经很久没吃过蛋糕了...”
“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很好,我不仅给她买蛋糕,我还带她去看电影,去听音乐剧,我知道她心情不好,我就哄她,逗她开心,我还给她办生日会,她说,她的生日还没到呢,我说没关系,生日可以提前过。”
时也是女人,再大度的女人,也不能允许自己的爱人公然在自己面前谈论对其他女人。
她不想听了,想拒绝,但是一擡头却看见程与梵黯然无神的面容。
一记重锤当头落下,时也瞬间清醒过来,她病着,她的病还没好,她自己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时也羞愧难当,自己在做什么?怎么能和她计较。
“梵....”
程与梵听见时也叫自己的名字,她把迷糊的眼睛睁了睁大,对上这人的目光,忽然摇起头来——
“她不是你,不是你...不是...”
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越挤声音越紧,听得时也的心也就越紧,连忙抱住程与梵的,两只手不停地捋着她的后背,拼命安抚——
“好了好了,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程与梵被时也抱在怀中——“你这里好暖。”
话说出口的同时,眼泪也跟着一并落下。
就和她的今天的交流谷欠望一样,来的毫无征兆。
程与梵知道自己的问题,她虽然脑子护糊涂,行动迟缓,但那都是药物的副作用,给她时间,她自己能想通。
“我是不是真的神经了...”
“不是的。”
“我会不会永远都这样?”
“不会,都是暂时性的,你会好,你一定会好。”
果然,程与梵不记得自己刚刚说过什么了,她哭累了,服过药后就又睡了过去。
医生办公室。
“你说她可以出院了?!可是她还没有好!”
时也的情绪有些激动。
阮宥嘉在中间拦了拦,让她别急,先听大夫说完。
那大夫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表示理解——
“我明白你们家属的心情,但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治好的,而且有一点我觉得需要再提醒一下,程小姐虽然能看见闻舸,但是她的脑子是清醒,而且从开始到现在除了她看见以外,闻舸并没有跟她交流,也就是说程小姐没有出现过幻听,另外在吃药方面她也是配合的,几次检查下来,她也清楚的认识到自己有病,要知道很多这一类的病人,都是不觉得自己有问题,根据最近的一次检查显示她的幻觉已经消失,也就是病情被控制,一般病人到这种时候,我们的建议都是出院,回家之后西药和中药继续吃,至于什么时候停,定期做检查,切记不能突然停,要慢慢来。”
“那...她什么时候能好?”
“这个...我没办法和你保证。”
离开医院办公室。
时也心情低落,阮宥嘉劝她——
“先出院吧,换个角度想,离开医院不也是痊愈的一步。”
“嗯,我明白。”
两人一边朝病房走,一边说话。
大老远看见一群人在走廊围堵,时也的肾上腺素飙升,阮宥嘉都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先跑了出去。
“让让!让让!!”
单薄的身躯挤开人墙,地上的病人已经被护士控制。
不是程与梵,是别人。
但时也还是后怕的整个人都在抖,几秒钟的功夫,汗流浃背。
倏地,手被人牵住,时也猛地转头,天知道看见程与梵好好地站在自己眼前,她有多幸运,天底下的恩赐仿佛这一瞬间都给了她。
“你害怕?”
程与梵问道。
问完,又说:“别怕,他生病了。”
时也顾不上其他,紧紧抱住程与梵,用尽全身最大的力气将她抱紧怀里,恨不得能把她融进自己的骨头,融为一体。
程与梵偏过头,亲了亲她的耳朵——
“别怕了,我在,我没事。”
过了好一阵,时也才缓过劲儿。
“医生说你可以出院了,我们回家。”
她们原回的程与梵那儿。
东西也都搬过去了。
程与梵坐在车里,听着导航里的播报“不回崇明路吗?”
“你要回吗?”时也问她。
“你那儿太大,之前你总不在,我一个人住..太空了,总感觉有回声似的,不过,你现在不是都陪着我嘛,回去也不是不行。”
时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那...后天,我明天找人收拾一下,那里好久没回去了。”
“小家伙呢?”
“文尧尧在管。”
程与梵勾了勾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那就好,我还挺想它的。”
就为程与梵这一句,时也等不到后天了,当下便给文尧尧发消息,叫她把猫先送过来。
不同于以前,这次的小家伙格外听话,一见到程与梵就扑了过去,扒着她的裤脚,不停地蹭。
程与梵把它抱在怀里,转头询问时也——
“晚上可以和它一起睡吗?”
时也点点头“当然可以。”
晚上,时也按照医嘱将药拿来。
程与梵很听话,没有任何抗拒,如果不是药片太大太多,一口她就吃完了。
“这药让我的脑子不清楚。”
躺在床上后,程与梵忽然说道。
“很难受吗?”时也问她。
“也不是难受,就是脑子很迷糊。”
“那就睡觉,睡醒起来就舒服了。”
说完,时也俯过身在这人的唇边亲了亲。
当天晚上,两人一猫,睡得很好。
时也半夜总醒,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摸程与梵的头,没有盗汗没有做梦,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下午,崇明路的房子就被收拾出来。
时也跟程与梵便开车过去,路过一间超市,时也将车靠边停下。
程与梵正逗着小家伙,见她停下车,奇怪道:“你干什么?”
“去买东西。”
时也带了鸭舌帽跟口罩,拉着程与梵往超市里走,去到文具用品区时,挑了几个样式漂亮的本子和几只钢笔,程与梵看见了,时也买的墨水是蓝黑色的。
“你....”
“从今天开始,我们写日记。”
“我和你一起写。”
结完账两人往外走,程与梵不小心跟迎面进来的人撞上。
“不好意思。”
“没关系。”
待她们进到车里,刚刚在门口撞着的那人,忽然停下步子,转过身...目光直望。
根据我的医生朋友来讲,这个病就是属于时好时坏的情况,没有原因,也没有理由,一旦好起来也快,如果有写的不对的欢迎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