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青·39
“进步还行。”一瓶冰冻过的脉动在半空中划出一个圆滑的抛物线，被贺扬星稳稳接住。
将水扔给贺扬星后，长南高中的主攻队长高奕进拉过脖子上的毛巾擦额头，只擦了两下，突然动作一顿。
像是想起什么，高奕进嘴角往上提起，看向贺扬星。
“你以前是打主攻的吧？”
“看得出来？”贺扬星拧瓶盖的手一顿，表情有些惊讶。
高奕进继续擦汗，有些得意道：“很明显啊。”
瓶身上的水珠被热气蒸化，流进贺扬星的手心，他仰头喝掉一大口水，擦擦嘴角。
“嗯，我以前是主攻手。”
“还想打这个位置吗？”
贺扬星没回话，只给了高奕进一个微笑。
天气热得快化掉，排球室只有两个风扇，只是杯水车薪。
但大家休息的频率反而变少，实在累得喘不过气才协商暂停。
长南高中人多，轮换着跟棱山中学打，最初棱山中学的体力根本跟不上，现在已经可以连打两场再休息。
高奕进人如其名，长得非常高，寸头，一张国字脸，看起来很亲切。
不像贺扬星，菱形脸，颧骨高，线条硬朗，整张脸立体又凌厉，外表看起来清冷而严肃。
可是作为长南高中的队长，他并不太上场，贺扬星掰着手指都能数过来。
而他上场时也丝毫没引起贺扬星的注意，因为他打球很普通很平稳，规规矩矩发球扣球，完全构成不了什么威胁。
在此之前贺扬星是这么想，直到被问到是否想回到主攻位置的这一天。
棱山中学沙依哈和乔胜在场外计分和圈圈划划做笔记，其余人对上长南高中的队长主攻高奕进、副攻肖章、二传商惹作以及一米七九的自由人杜云等。
副攻肖章和二传商惹作的能力很强，棱山中学小伙伴早有领教。
而高奕进打球规矩，杜云是替补自由人，不常出场，能力和周樊差不多。
分析一番，贺扬星心里已经有数，他转头跟队友说了些什么，只见周樊蹙着眉，摇摇头又点点头。
对方的阵型和之前不太一样，但棱山中学的队员们既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也不觉得这一场有什么难。
他们是薄弱稚嫩的常败将军，输得多了，到后面也不再觉得有什么要紧。
不是变得无所谓，而是能够一边输一边讨经验，便不再觉得亏。
“这场可能结束得比较快，你们可千万别走神啊。”高奕进看着贺扬星，眯着眼笑。一张黑黑的轻松笑脸让人觉得讨厌。
“放马过来。”雷声却是抢在贺扬星前头，朝对方勾勾手指，一副极具挑衅的模样。
他向来这般放肆，大家都习惯了。
贺扬星面目沉静，对对手道：“请多指教。”
高奕进朝他露出一个狡黠的笑，拍拍身边肖章的肩，“那就别放水了。”说话间眼睛却一直看着贺扬星。
棱山中学众：“？？？”
高奕进的话说得明目张胆，棱山中学小伙伴们一头雾水，同时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意思？放水？”陈然、宋锐峰轻轻笑了笑，神情立马严肃起来，皱紧双眉不安地看向高奕进。
“别被对手的任何话影响。”贺扬星提醒大家。
但大家心里还是忍不住揣度高奕进的话，直到开打几分钟后，他们才确信了高奕进不是开玩笑也不是在炸他们。
他之前是真的在放水！这个可怕而狡猾的主攻！
“太快了！”不等人反应，高奕进的扣球已经落到棱山中学这边的场地上。
周樊瞪大眼睛看着在地上滚动的球，“就只是眨了眨眼的功夫，怎么球就扣过来了？”
同样的，前排的雷声和宋锐峰还没起跳，只是做了起跳姿势，现在双双愣在网前，不可思议地望着对面意气风发的高奕进。
“快攻。”贺扬星皱皱眉，握紧拳头，“原来还能这样。”
“哪样？”雷声直接吼出来，怒气冲冲看着贺扬星。
周樊不快，捡起球砸向雷声，“雷神你别吼队长！”
“我只是......”
“攻手配合二传，打快攻。”贺扬星虽说得轻描淡写，但他整个人紧绷着神经，不安地去看高奕进。
大家都知道排球是一项相互配合才能打好的运动，特别是二传，要高度配合攻手，抛出能让攻手轻易击中的球。
一个好的二传，可以激发攻手的潜能，让攻手发挥百分百的扣球能力。
说得直白一点，一个好的二传手，能把球送进攻手的手里，让攻手闭着眼睛都能扣球。
贺扬星的一句话让大家都愣住了，显然是难以置信。
“快攻？”雷声收敛了愤怒的神情，将目光投向宋锐峰，“这是什么快攻？”
“快攻就是快攻，能是什么快攻？”宋锐峰一时词穷，胡乱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