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青·55
这天，周樊谎称有事，晚自习下课后就扔下贺扬星跑掉。
贺扬星慢吞吞收拾好桌上的考卷，心想反正第二天是周末，不如去排球室练练球。
此时晚上八点半，路上只有匆匆赶着回家或者打水回宿舍的人，操场上一个人影也没有。
不，好像有一个。
贺扬星走近了些，才看到排球室的门口坐着一个黑乎乎的人。
路灯离得远，只能看到模糊的影子，并不知道是谁。
对面的人看到贺扬星走近，站了起来。
背着光只能看到那人单肩背着一个书包，个子挺高的。
“队长。”对方开口说话了。
贺扬星忽地沉下一口气，“你在这儿做什么？”
“我想着你或许会来，在这儿等你。”
“万一我不来呢？”
“那我等一会儿就会走。”
“雷声。”贺扬星停在雷声两米远处，“想打球吗？”
雷声动了动肩，将背包调整好，“你这不是废话吗？”
贺扬星不说话，径直走到他身边开了门。
排球室不太通风，一股热气喷薄而出。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开始变冷，两个小伙子被突如其来的热气熏到，都擡手扇了扇风。
放下书包，脱下校服外套，贺扬星到储物室换上运动裤，戴上护膝，推着一筐排球走出来。
“你来真的啊？”雷声看到装备整齐的贺扬星，有点傻眼了，他本来想随便热热身，打个半把小时就走，看来是不行了。
等到雷声换了衣服出来，贺扬星已经做好热身运动，在练习发球。
他也准备站到贺扬星旁边练习发球，被制止。
贺扬星手上抛着一颗排球，很严肃地对雷声道：“你别练发球了，打扣球，我抛球给你。”
“好！”雷声欣然同意。
在贺扬星的催促与督导下，雷声不断练习着各种扣球。
直线、斜线、勾手扣球，助跑扣球、吊球，短平快球、空间差、位置差、前飞、背飞......只要是他能够配合的，他都让雷声练习。
太累了，雷声觉得比起教练来说，贺扬星才是最可怕的。
有些扣球技巧他知道，但平时根本不怎么练。
一个人哪能把所有的技巧都运用得炉火纯青呢，做不到的。
雷声一边努力按照贺扬星的指示去做，一边愤愤地想。
像被猜透了心思，中途休息时贺扬星对雷声道：“很累吧，我以前也觉得累，但
我其实是个挺不服输的人，偏偏要学会每一项技巧。
我花了很多时间在排球上，沉迷到甚至忘了爸妈的生日，忘了第二天要抽查的课文背诵，但时间久了习惯了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
片刻，贺扬星继续：“可是......我希望你能够跟我一起携手共进，一起进到国家队，一起站上全世界的舞台。”
要是换做以往的雷声，早就抗议了，可他今天没想跟贺扬星争执。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以来，其实雷声已经在无形中收敛了太多暴躁的脾性。
尽管很累，但雷声都坚持了下来，直到贺扬星的手机响起，他们才结束。
“贺扬星！你人呢！我给你发那么多消息打那么多电话你不看的是吧！还不赶紧滚回来！”听筒里周樊的咆哮声铺天盖地而来。
贺扬星看看时间，已经十点了，都快关校门了。
跟雷声匆匆收拾好东西后，贺扬星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往家跑去。
气喘吁吁地回到家，他傻眼了。
沙发上坐着自己的爸妈和周樊的爸妈，桌上一大桌菜，还有一个......一个大蛋糕！
自己父母怎么来了？还有今天是谁过生日？
贺扬星用疑惑的眼神看向周樊，希望他能给点提示。
但周樊已经气得腮帮子鼓起一团，眼冒怒火。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贺扬星慢吞吞地移动进房间。
空气安静了一刹，随即响起贺目远冷淡而低沉的声音。
他说：“怎么现在才回来？”
“对不起，我......我打球打忘了。”贺扬星摸着脑袋，一副心知自己闯了祸的愧疚表情。
“哎呀别怪小星，咱们也没提前跟他说不是。”周樊妈妈出来打圆场，赶紧把贺扬星拉到桌前坐好，一边又去招呼大家，“都快过来坐着，我去把冷了的菜热热。”
“我跟你一起去。”程恩荟起身跟姜榕端了菜去厨房。
走出门突然停下，回头看了贺扬星一眼，程恩荟用严肃的语气道：“贺扬星你待会好好跟人道歉。”
空气再次静下来，等到大家重新坐上桌，贺扬星咽了咽口水，艰难开口：“对不起，我打球打太久了，没听到手机响，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没事没事。”周爸挥挥手，“主要是我们想给你个惊喜，虽然今天是周樊这小子的生日，但你爸妈好不容易回来看你一趟，想着给你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