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1 / 2)

第 28 章

姜婉知道事情可能已经无法挽回,但是她不甘心。

父亲怎么能这样?

她不敢在姜惟面前再说什么,因为她怕适得其反。等到姜惟一走,她连忙拉住眼看着就要回院子的姜觅。

“大姐!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没什么好想的。”

姜婉更急,拼命朝还跪在地上的姜洵使眼色,“洵儿,你还快和大姐说几句话。”

一旦事情定下,日后哪里还有机会。若是洵儿不能成为嫡子,她又怎么可能和梦里那样被记为嫡女。

事关他们姐弟俩的前程,由不得她不急。

姜洵面色泛着灰气,眼里还有一丝茫然。他怎么也想不到,父亲居然真的会撤回自己嫡子的身份。

他不是父亲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吗?为何父亲方才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人人都说徐夫人是大姐克死的,父亲最忌讳大姐的命格,也怨恨大姐克死了徐夫人,那为什么父亲会顺着大姐的意?

他看着姜觅,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

姜觅双手环胸,明明一身的零乱狼狈却依然美得令人心惊。尤其是一双冷滟的眼睛,似水清柔又沁寒如刀。

“不为什么,因为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姜洵喃喃着,“凭什么?”

“我就凭徐夫人是我母亲!我母亲只生了我和我哥哥,她没有其他的孩子,也不需要其他的孩子!”

这是什么话!

姜婉气得想骂人,她和洵儿就算是庶出的子女,那也是要叫徐夫人一声母亲的,同样也是徐夫人的孩子。

“大姐,你别忘了,如今父亲的妻子是余夫人。”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挑动余氏还拉仇恨。

姜觅甩开她的手,道:“你是不是以为除了姜洵,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你错了,姜洵是我的庶弟,姜沅在血缘上也是我弟弟,我并不是没有选择。”

如果姜沅都可以,那为什么洵儿不可以!

姜婉气急不已,“大姐,三弟可是余夫人所出。难道你忘了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吗?若不是余夫人横刀夺爱,母亲又怎么会成日抑郁,更不会难产而亡!”

多年来原主就是被这样的话洗脑,所有人都以为徐氏的香消玉殒是余氏造成的,别有用心之人正是利用这一点,才会怂恿得原主一次次找余氏的麻烦。

然而事实真是这样吗?

在姜觅看来,余氏只是原因之一。

她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洵,道:“姜洵读书好,但不代表人品也好。他明明心中厌恶我,私下对我多有不屑,却能为了记成嫡子而向我低头服软,足见他有多么的表里不一,日后哪怕学问再好,恐怕也是一个伪君子。”

这样的评价,姜洵不能接受。

不等姜洵反驳,姜觅又道:“姜沅不爱学习,性情十分骄纵,他的坏全在明面上。他讨厌我,平日里言行上从不会做表面功夫。他坏得清清楚楚一目了然,反倒让人放心。相比而言,伪君子才更让人防不胜防。”

何况后宅的水太浑,藏得太深的人更不容易看清。比起流于表面的坏人,阴暗之中放箭的人才最可怕。

所以她宁愿和真小人直来直往,也不愿和一个伪君子虚与委蛇。

因着她这一招将计就计,族谱记名一事很快有了结果。余氏和姜沅的名字被记上族谱,而姜洵的名字则从族谱上抹去。

这个消息一出,姜沅就到了采薇轩。

锦衣的少年无比兴奋地咧着嘴,笑得张扬而灿烂,一口白齿和脖子上的金锁一样发着耀眼的光。

“这个平安符送给你,这可是真的。”他昂着头把平安符递给姜觅,白胖的脸上带着些许的别扭之色。

可能是不好意思,也可能是不太自然,他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一时看天一时看地,就是不敢看姜觅。

姜觅没接。

“不用。”

姜沅瞬间震惊,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自己都主动示好了,这个蠢…大姐怎么还不领情。

“我不喜欢欠别人的,你也算是帮了我们,你收了东西我们就两清了。”

两清?

真可笑!

这侯府还真是一脉相承,父子仨同样的自以为是。这死小孩不想欠别人的,难道别人就希望被他欠吗?

“我是为了我自己,不是在帮你们。”

“我知道,但你确实是帮了我们的忙。”姜沅霸道惯了,难得有说软话的时候。

他堂堂侯府嫡公子,生平第一次讨好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原本讨厌的人,没道理会别人拒收礼物。若是传了出去,他的面子放哪里搁。

“快拿着,别扫小…我的兴。”

姜觅还是不接他的平安符,清澈的目光认真地看着他。比起姜洵来,他确实还有几分可取之处。然而有些人天生注定不能和解,无论对错与否。

“东西我不会要的,我们也不可能两清。”

姜沅自尊心受挫,懊恼无比。

他都这么低声下气了,怎么就不知好歹呢。

“你真不要,以后可别后悔?”

还真是父子。

当老子的让她不要后悔,当儿子也让她别后悔。

她不会后悔的。

无论问多少次都一样。

“不要,也不会后悔。”

“不要就不要,有什么了不起的。”

从小到大姜洵还没这么服软过,没想到对方还不接受,让他觉得好丢脸。他恼怒地瞪了姜觅一眼,却倔强地不肯离开。

直到被姜觅赶出采薇轩,他也没有发脾气。

他身边的小厮不解,问:“三公子,大姑娘那么不给你面子,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懂什么!”他白了一眼,噘着嘴回望采薇轩的大门。“她懂小爷!她说小爷我坏得明白,比姜洵好。”

小厮:“……”

那好像不是什么夸人的话吧。

姜洵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我觉得她挺可怜的,所以小爷决定了,以后不骂她了。”

他走后不久,姜觅带着子规出门。

走着走着子规疑惑地看了自家姑娘一眼,因为她们走的路好像是去安怡堂的,她心想着这个时候姑娘怎么会去老夫人讨骂挨?

姜觅见她疑惑,表情几分娇憨几分可爱,忍不住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她毫无防备之下闹了一个大红脸,对这样的亲昵行为很是不习惯。

“老夫人想来应该正在气头上,姑娘这时候过去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当的?这世上有的人不是想躲就能躲得过的,哪怕是眼下风平浪静,过后也会来找我的不痛快。与其被动等人上门找,我还不如痛痛快快送上门去。再说我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娘在天之灵也不得安生,我也应该找人要些补偿。”

补偿?

子规更疑惑了。

姜觅但笑不语。

她要补偿的对象,当然是刘氏。

徐氏去世后,那些田产铺子全被刘氏接手。

安国公府一大半的家产,该是多么丰厚的一笔财富。财富最能动人心,刘氏还能心甘情愿把这些东西交出来吗?

以前刘氏拿原主年纪小当借口,在原主及笄之后依然绝口不提,哪怕原主为此闹过一阵子也是诸多借口搪塞,所以答案应该是不会。

一到安怡堂,迎接她的人是姜婉。姜婉一脸的憔悴,哪怕是敷过脂粉,依然可见眼睛的红肿与眼下的青影。

“大姐,昨日都是我和洵儿自作主张去找你,姨娘也是不知情的。姨娘知道后把我和洵儿骂了一顿,不顾身子还病着执意去求父亲收回成命。”

“你的意思父亲之所以改变主意,都是孟姨娘的功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想你误会姨娘。父亲应是有多般考虑,姨娘的诚心只是其一。”

姜觅讥笑道:“我看孟姨娘不是诚心,她是脸大。她如果不是脸大,怎么会以为自己一个妾室能左右父亲的决定。”

“大姐,你对姨娘的误会真是太深了…是不是有人说了什么?你应该知道她们的不怀好意,也应该清楚她们的别有用心,你怎么能信了她们的话,而和我们生分了呢?”

“以前我觉得你们确实不一样,但是如今看来你们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大姐…”

“我要见祖母,你快进去禀报。”

姜婉见姜觅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心里别提有多懊恼。

姨娘说的对,是她们太心急了。这一次她们算得上功亏一篑,多年的经营谋算都成了空,还白欢喜一场。

事已至此,只能再徐徐图之。

她进内室传话后一直没有出来,姜觅被晾在外面。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她才扶着刘氏姗姗来迟。

刘氏一脸的不虞,在看到姜觅之后眼皮嘴角更加耷拉。姜觅对她的摆脸子视而不见,开门见山就要拿回徐氏的东西。

“以前我还小,祖母替我管着倒是合适。如今我早已及笄,也到了议亲的年纪,祖母若是还霸着不还,一旦传扬出去世人还当你是想贪墨儿媳的嫁妆。”

刘氏以为姜觅说的还是记嫡子的事,早就想好了一通严厉的教训敲打之词,没想到姜觅提的却是徐氏的嫁妆,生生把她打了一个措手不及,心口瞬间被压了一块巨石,堵得她恨不得破口大骂。

这个孽障!

“哪个姑娘家像你一样,张口闭口就是议亲,你也不嫌害臊。你的亲事祖母会替你做主,你就不用操心了。等你出嫁之时,你娘的东西我自然会交到你手上。”

所以是暗示她活不到那个时候吗?

她顶着又蠢又坏的人设,难道还要忍气吞声吗?

姜觅顿时不干了,撒泼道:“我不相信祖母。祖母太过偏心,谁知道你存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你是不是想把我娘的东西分给别人?”

刘氏被气得憋了一口老血,梗得她气血翻涌。她忍着气,耐着性子安抚姜觅。“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浑话?我说了等你出嫁之时东西一样不少,你就别疑神疑鬼了。”

姜觅看着她,满眼的怀疑。

好半天,才不情不愿地说:“好吧,那祖母可要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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