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尧又憋着不说，像是要故意给她一个惊喜。
程十鸢越来越好奇，这到底是要去干嘛？
她把额头贴在车窗上，瞪大眼睛朝外面看，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可是除了漆黑的夜色，却是什么都没有，月亮隐没于云层中，连星星都没有几颗。
看了好一会儿，连眼睛都看酸了，窗外的一切都显得平平无奇。
程十鸢有点失望，刚要收回视线，就看到黑漆漆的天空中乍然响起一声惊雷声，一朵烟花从地面上蹿上夜空中，在距离她很近的地方炸开。
她惊呼一声，又见无数细小的烟花从地上冒出来。
那些细小的烟花冲进夜空中，以夜色为幕布，在天空中汇聚成一幅绚烂的画面。
烟花组成的画面是穿着布衣的货郎，挑着货担朝她走来，画面很逼真，程十鸢甚至想伸出手揭开他的货担，看看里面有没有她最喜欢的杂拌儿。
挑货郎走着走着就散了，先是星星点点的一点烟火，最后变成一把缥缈的烟。
天空中忽而又冲上来一朵硕大的烟花。
烟花炸开，染红了半边天际，这一次，是吹糖人的老头，同样也是晚清年间的装扮，头上戴着圆顶小帽，身后拖着长辫。
等吹糖人的老头也走了，汽车也开到了半山腰。
在山腰处有一处开阔的平地，天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观景台，那边已经停了许多汽车。
许多人都走下汽车，站在悬崖边的栏杆后头看烟花。
他们到得有点晚，车子只能停在很靠后的地方，视线被前面的车遮挡了，也只能走下车，和大家一起挤在前面看烟花。
绚烂的烟花再次绽放，这一次是花灯街。
花灯层层叠叠地延伸到天边，星星点点，宛若仙境。
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
“太美了，以前天路的烟花秀都是挺现代的，毕竟是科技公司，今年的好有烟火气啊，我好喜欢。”
又有人回了一句，
“可能是天路的路总谈恋爱了，连烟花都格外温暖。”
程十鸢回过头，擡眸看向身后的路北尧，千万朵烟花在她的眸底绽放，眼中尽是温柔眷念。
路北尧把她圈进怀中，低下头，在她耳畔小声说，
“我陪着你，一起回家团圆。”
“嗯。”
程十鸢窝在他的怀里，回过头，眸中星光闪闪，盛放的不止烟花，还有她今后行走于这个世界的灿烂的勇气。
这场盛大的烟花庙会一直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最后一朵烟花落幕，大家都还意犹未尽。
人群开始撤退，程十鸢牵着路北尧的手一路小跑，提前躲进了车里。
在今天这种时候，她不想在外面被人认出来，现在的时间只想完完全全地属于他们两个人。
上了车，路北尧先把汽车发动，开了热风，温度一会儿就上来了，车里暖洋洋的。
路北尧要驱车离开，程十鸢摁住他的手，
“我也有礼物要给你。”
“嗯？是什么？”他的眼睛倏然亮了起来，眼底的期待真诚而炙热。
程十鸢也没卖关子，从包里拿出之前在他的办公室写的那张卡片，假装随意地把卡片递给他，其实眼神闪烁，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怕自己准备的礼物太草率，
也怕他会觉得太幼稚。
哪怕接过的只是一张轻飘飘的小卡片，路北尧看起来也是真心的高兴，他的眼睛一直弯弯的，含着温柔的笑，小心地打开那张卡片。
卡片上不是常见的什么祝福的话，而像是清单那样，罗列着一些简短的话语。
讲一个睡前故事。
一起去吃你最想吃的东西。
一起去游乐园。
抓很多娃娃送给你。
一起去旅游。
一起养一只小动物。
给你做你爱吃的饭菜。（待定，原因不详。）
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陪着你。
在你难过的时候，温柔地哄你。
给你一个温暖的，确定的拥抱。
路北尧唇角的笑容越来越大，心里猜到答案，但还是想亲自再确认一遍，
“这是什么啊？”
程十鸢看向窗外，第一次做这种矫情的事，明明耳根子都红了，却还像个小骄傲精似的，用满不在乎的语气回道，
“就是那什么，承诺，在你想的时候，只要你拿出这张卡片，我都会履行我的承诺。”
路北尧勾起的唇角还是在笑，只是笑着笑着，眼角就红了。
这些居然都是他小时候最渴望的事，嚣张霸道的程医生，看似满不在乎，其实最是温柔细心。
这样的她，怎么可能不爱？
山上的车陆续开走，开阔平坦的停车场只剩下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山风呼啸，空无一人的大山像是一头巨大的怪兽欲将他们吞噬，显得格外的诡异。
程十鸢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空，扭头问，
“要不打电话叫宋助理上来开车吧，外面好黑。”
路北尧在收到程十鸢的那张承诺卡片后，刚开始情绪还算稳定，只是眼角有点红，但逐渐回过味来，可能也是想起小时候的事，突然就情绪崩溃，泪水打湿了睫毛，哭得肩膀止不住的颤抖。
他这么哭着，也不能开车，就这么在山上等了好半天。
眼看旁边的车都走了，程十鸢觉得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这才提议叫宋助理上来开车。
路北尧黑亮的眼底依旧潮湿，翻出那张承诺卡片，指着其中一项，语气说不尽的委屈，
“哄我，温柔的。”
程十鸢以前也没哄过人，一般遇到这种情况都是两个大比兜就解决了，这一下，还真有点不知所措。
她努力回想了小时候妈妈哄自己的样子，嗓音也尽量克制，让声音听起来温柔一些，
“乖，不哭，再哭大老虎要来咬你了。”
路北尧，“......”我到底在期待什么？
不过，是幸福的。
之前的结尾被骂了，吓得我连夜改了结尾，今天算是正式的正文完结（瑟瑟发抖），期待一个完结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