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说错了吗，林总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林绮转头看她一眼，道：“继续说。”
助理深吸一口气，给了自己极大的鼓励，才接着汇报。
她好像很在意自己那间小破公司，要不要跟她玩玩呢？
林绮唇角翘起，眼里还是寒凉一片。
乐意休息好回去，就被告知近来一直有人在恶意跟他们抢单，无论专案大小，只要是他们的，一律抢了了事。
乐意看了眼报告，是一个没有听过的公司，规模很小，绝对不可能从他们手里抢专案，除非背后有人支持。
张荣建的想法跟她不谋而合，所以决定跟那个公司的负责人见见，看能不能探出点什么来。
乐意也去了，结果对方负责人是个老油条，无论怎么旁敲侧击地问，都回答得滴水不漏，消息没打听到，倒是被灌了不少酒。
张荣建醉得不行，乐意让司机把他送回去，自己打个车回去就行。
站在路边等车，对方负责任人上来随意跟她聊了两句。
“乐总没想回A市接手家族企业吗？”
乐意回：“已经接手了，这公司就是我家的。”
“乐总真幽默，不过我猜很快你就要回去了，因为有人想让你回去。”
乐意不解，他却不再说了，坐上车扬长而去。
谁想让她回去？爸妈还是乐棠乐瞳？
心随意动，刚想到乐瞳，她的电话就来了。
接通后她问乐意现在在哪，为什么这么晚了家里没人。
乐意揉揉眉心，问：“你来茗城了？”
“嗯。”乐瞳的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乐意问：“现在不是上学期间吗，你来茗城干什么？”
“心情不好来散心，你快点回来，陪我喝酒。”
听着她消极的声音，乐意知道她大概心情真的很不好，否则也不会跑这么远来找她。
“我在打车，密码是0922，你先进去。”
乐意说完，就听到电锁打开的声音，随后乐瞳说了句让她快点，就把电话挂了。
乐意等了两分钟坐上出租，半个小时后回家，进门就闻到浓烈的酒味。
乐瞳坐在地毯上，手里拿着一瓶酒，桌上摆着洋酒，啤酒，白酒，红酒，种类齐全。
乐意走过去从乐瞳手里把酒瓶拿掉，问：“到底怎么了？”
乐瞳擡着迷离的眼睛看他一眼，趴在她腿上哭起来。
一下子给乐意整不会了。
“到底怎么了说呀，要是有人欺负你，我去帮你教训她。”
“没人欺负我，是我自己的问题。”
乐瞳说完就再也不吭声，只把脸埋在她膝盖上，小声抽泣。
乐意试探地问：“跟许若辞有关？”
乐瞳哭声顿了一下，闷声道：“不提她我们还是亲姐妹。”
这么一说乐意就知道了，是为情所困。
十八岁的小年轻爱恨分明，失恋了就喝酒大哭发泄，挺好的。
乐瞳还在哭，乐意轻轻拍着她的背，把她喝剩的半瓶酒喝了。
瓶子咣当一下掉到地上，乐瞳擡起头看她，眼睛红得像兔子。
“林绮把你给甩了是吧？就让你不要那么花，你非不听。”
乐瞳敲一下她的脑门，道：“管好你自己吧，还教训起我来了，你理论这么丰富，怎么还会失恋？”
乐瞳嘴一瘪又哭起来，喝进去的酒都化成眼泪出来了。
“没有失恋，还没恋就被拒绝了，她嫌我幼稚！”
▽
(⊙o⊙)…
乐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拍拍她的背：“成熟了就不幼稚了。”
乐瞳会开她的手，更加崩溃，“你说了跟没说一样！”
乐意安慰不了她，她连自己都说安慰不了。
姐妹俩边说边喝，大多数时候是乐瞳在说，颠三倒四的，也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乐意做个安静的倾听者，默默喝着酒，顺便把一摊烂泥似的乐瞳扶起来。
最后乐瞳彻底醉了，趴在地上阴暗的爬行，扭曲，尖叫……
乐意淡定地拿出手机，拍了一段长达五分钟的视频，然后把人捞起来丢进浴室，打开了冷水。
“敲！好凉！谁在害朕？！”
乐意敲敲浴室的门，对她道：“好好醒醒酒，洗完去侧卧睡。”
然后自顾自地回去独饮。
乐瞳的手机响起，是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开口第一句就是你在哪。
乐意回：“她在洗澡，你有什么事？”
“你是谁？”
对方语气冷硬，让乐意很不爽。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你给瞳瞳打电话干嘛呀？”
对方沉默了，乐意见她不回，直接挂了电话。
烦着呢，没空理会奇奇怪怪的人。
乐瞳洗了个凉水澡，清醒了些，裹着浴巾箭一样窜进侧卧，还伴随着对乐意的指控。
“乐意，你好狠的心！”
乐意唇角勾了一下，把酒瓶收拾好后进了浴室，洗洗睡吧，明天还得工作呢。
哪有那么多时间伤春悲秋，每天拯救公司都来不及。
第二天产品部经理又带来一个坏消息，公司内部网路遭到骇客攻击，被窃取了重要资料，预计损失十几个W。
乐意觉得最近这一系列操作有些不寻常，总觉得对方好像是跟她有仇，冲着搞垮她的公司来的。
这些年虽说海了不少人，但说真正有仇的话，应该没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林绮，但她应该不屑做这种事。
脑海中浮现林绮的脸，乐意立刻就否定了。
公司一直处于亏损状态，只能拆东墙补西墙，眼看着入不敷出，乐意只能向乐棠求助。
乐棠回她，投资是没有，也不可能帮助，赶紧回去给他当牛做马，这边的公司倒闭就倒闭了吧。
两人不欢而散，乐意想了想，还是决定给员工们找个好下家之后宣布破产。
现在任务差不多已经告一段落了，她为什么还要让自己这么累？
心情郁结也集中不了精力，不如卸掉一身重担，出去走走。
把这个想法告诉张荣建的时候，他是有些没想到的，但也表示理解。
“张总，你为乐氏工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会努力为你争取你应得的。”
“没什么应得不应得的，提前退休也不错，可以把更多精力放在家庭上。”
乐意笑笑，没再说什么。
话是这么说，其实她知道张荣建心里是不甘心的。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让他不要被边缘化。
下午，这个被总公司放弃的公司迎来了转机。
有公司愿意收购他们公司，还表示不会裁
掉任何一个员工，不干涉他们的运营模式，作为独立的子公司存在。
乐意有些犹豫，虽说这公司现在是她的，她有权处置，但到底曾隶属乐氏，要是被别的公司收购，多少有点尴尬。
张荣建知道她的顾虑，并没有劝她，而是让她自己考虑清楚。
乐意看着每天兢兢业业工作，担心失业的员工们，心道考虑个屁，乐棠不仁别怪她不义。
期间跟那边的负责人见了几次，迟迟没有定下签约事宜，那人一直说再等等，迟迟不签收购意向书。
乐意怀疑他在耍人玩，但态度又很诚恳，看不出玩笑的成分。
最后确定他只是个传话的人，真正拥有决策权的不是他。
就这样拖了两个月，到了初冬。
茗城相比A市更偏北一点，入冬后气温就冷了下来，乐意自从消耗了生命力后，身体就不怎么好，所以天气一冷，她就把自己裹进了厚厚的羽绒服里。
确定签署收购意向书的那天，茗城下了第一场雪，她伸手去接雪花，雪花却消融于无形。
作为被收购方，乐意跟张荣建早早就到了约定地点，对方却迟迟不来。
乐意手机都玩烦了，问一直跟他们对接的那个人，他老板到底什么时候来。
那人低低一笑，轻啜一口茶。
“乐总，好饭不怕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乐意撇撇嘴。
他突然问：“乐总，听说你跟林氏的林总曾经是恋人，两位是因为什么原因分手的？”
乐意已经很久没听到过林绮的名字了，乍一下还没反应过来。
她看一眼对面坐的男人，他似乎真的只是出于好奇问的，没有任何别的目的。
乐意回道：“没想到李总也这么八卦。”
“只是觉得你们很般配，分手有点可惜。”
“谢谢你这么高看我，我这么废的人哪配得上林总。”
话音刚落，就有一道声音从门口，由远及近传来。
“刚来就听到乐总提到我，说前女友坏话是你的乐趣吗？”
乐意看着越来越近的人，整个人都呆住了，心开始喧嚣起来，疯狂跳动，像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怎么会是林绮？
林绮走到她对面坐下，问：“这么久没见，乐总连个招呼都不跟我打？”
乐意感觉脑子嗡嗡的，木着嘴唇说：“没有说你坏话。”
林绮勾唇，眼底没有半分笑意。
“无所谓，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乐意心道是啊，她都那样伤害林绮了，她们哪还能心平气和坐在一起。
如今也不过是因为共同的利益罢了。
林绮都没有听他们说什么，俐落地签了收购意向书，然后抱着手靠在椅背上一言不发，视线始终落在乐意身上。
乐意被她冰冷的目光盯得坐立不安，借口去卫生间逃了出来。
算了，直接回去吧，剩下的让张荣建跟他们说也是一样的。
转身撞进一个散发着幽香的怀抱，林绮捏住她的下巴，眼神阴鸷。
“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