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会（修）
名叫工藤新一的高中生侦探尚且稚嫩的脸上涌上股潮红，眼睛一下子就泛上了血色。
他不可置信地向降谷零看过来，好像在期待一个否定的答案，那目光炙热得好似能把人戳穿。
【这里是降谷零】
【是……是我。】
有那么一瞬，金发公安胸口那颗被理想、谎言、枪管与硝烟包裹的冷硬心脏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刻被什么固执的东西击中了。
降谷零闭了闭眼睛，艰难地将脱口而出的某些话语咽下喉管，睁开眼看向情绪激动的人们，用坚定地回答道：
“这件事情不无可能，但如果公安上层真的在籍由这种手段控制她，那么我相信背后一定有原因。”
工藤新一听见这话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一个人却比他更快——，
“砰！”
卷毛刑警整个身体在所有人能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扑了上去，一只劲瘦结实的手臂一把揪住了降谷零的领口，巨大的冲力几乎直接把他抵在了墙上。
“哈？原因？公安要有什么原因。”
名为松田阵平的青年双眼瞪得通红，炙热的吐息打在人颈侧，活像是一只发怒的狼犬。
他颤抖着诘问，声音近乎咬牙切齿：“你又怎么知道，他们是不是就是用这个药逼着教官去送死的？”
这一句话就像一个响亮的巴掌，清脆地扇在每颗心存侥幸的心脏上，直打得所有的血腥残忍袒露殆尽。
一时间居酒屋的三层空间里只留下了情绪激动的众人或粗或重的呼吸。
可被诘问的对象降谷零却只觉得好笑。
好笑极了。
他扣住了松田阵平颤抖着的手腕关节，近乎是漠然地缓缓绷紧颈项、擡起头来，
“不，你太小瞧教官了。”刀锋一样的字节从喉管涌出唇齿，一字一句地，他伸手一根一根掰开同期的钳制，直起身来：
“谁能让她屈服？谁敢让她青山口口屈服？”他问，
“如果遭了控制，那就扯了项圈；如果当真不爽，杀过去就是；哪怕当真憋屈，你们又以为她真稀罕自己那条命吗？”
“教官…就是这样的人啊。”
一时间，室内陷入了一片寂静。
反而是憋了许久的铃木园子率先打破沉默赞同道：“我说你们都查昏头了吧？谁能让青山老师这个混蛋家伙吃亏啊？”
“况且我看她就是一肚子坏水的样子，要是公安真用这个威胁她，指不定会出什么幺蛾子来呢。而且看那视频里，想来她对这些药品的效果都有数，真的是被迫被控制了的话这药也不会直接给到她手里了，不然随便委托一下解析出药品成分不就脱离掌控了？”
“要我说的话，公安给的药也不一定是公安带着目的自己研发生产的吧。”
铃木园子摸了摸下巴，“照这个思路的话，药品的厂家或是研发组织的这条线倒是可以查查看。这种药当年肯定是特制的，指不定二十年前就是有什么坏人抓老师去研究呢。”
“确实。”
“知道阵平酱你最积极了，青山教官那混球在上头肯定夸你~”
“Zero在呢，公安那边有消息的话他不会不知道的。”
“嘛嘛，怎么还跟在警校一样。”
几人七嘴八舌地缓解了一番场下紧绷的气氛，松田阵平别扭地冷哼了一声，脸色很是不善地收回了胳膊。
降谷零无奈地摇了摇头。
诸伏景光伸手一把把他从墙上拉起来，上挑的眼尾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就你会说话，都多大人了。”
他们又聊了两句，交流了两条并不太靠谱的消息，确认完各自调查的方向后便结束了讨论。
但这次聚会结束后的几个月里，有关于药品生产的这条线的调查都不顺利，青山口口在东大读书以前的身份一时间也陷入了僵局。
时间很快来到了1994年，又是春季。
被组织、公安与现实生活挤满的降谷零接到了一则重磅消息——，
【前组织成员·黑麦威士忌（Rye）叛逃，现已查明其为FBI特工，见到疑似对象格杀勿论。】
而随之而来的是几则近期会有欧美分部的组织代号人员频繁调动来日本的消息，想来这个FBI估计要么是在这儿潜逃的，要么就是逃进了日本躲避追踪。
“啧，最近日本地下估计不会怎么太平，吩咐人就直接扣下来，还能卖FBI个人情。”
降谷零在和自家下属风见裕也接头的时候忍不住揉着脑后的金发吐槽：“逃亡挑哪儿不好？打打杀杀的扰乱简直是安全隐患。就该让他这种玩意统统滚出去！”
“是…是，我们也想让他滚出去啊，最近部里加了好大的工作量。”因为连夜加班神色恹恹的下属顶着黑眼圈期盼道：“青山长官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要是她在的话哪还会拖这么久，早就把人拎去找FBI那群人要好处去了吧。”
降谷零看着满脸期待的下属，心脏在听见某个名字的时候冷不丁地收缩了一下。
他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很没好气地猛拍了人一把：“什么都要靠青山长官那要你何用？走走，好久没找你练柔道了，年末有考核吧，这次还打算整个F出来？”
风见裕也揉着肩膀欲哭无泪，“啊，年末考核……等等，这才春天吧！”
“话虽这么说，但是最近你确实该警醒些了。”降谷零收起了玩笑的神色，严肃道：“最近我会拿到本次入境的部分成员的名单，如果这群危险人物都滞留在东京的话……情况，很不妙。”
“做好抓捕预案，必要时把对民众的损失降到最小。”
“是，长官！”
深夜，又是在东京郊外的最容易藏污纳垢的工业区某间厂房。
照例是琴酒发来了集会短讯，摆明了要下派围剿组织卧底黑麦威士忌的任务。
降谷零将枪支别在顺手的地方，收拾好装备，驱车前往了集会地。
他卡着聚会时间前15分钟准时到达了集会地点，这样既不会有提前打探情报的嫌疑，又能适时地表明自己的谨慎与尊重。
踏进厂房里的时候，基安蒂与科恩这对老搭档已经在了。
粉色头发的杀手点了根烟，正很闲适地坐在唯一一把监工的椅子上，晃着腿跟身旁的队友说话，科恩则站在身边听着，脸上照例没什么表情，一点儿都看不出来两人半小时前才出了单灭口的任务。
见他来了，基安蒂随意地挥了下手算作招呼，降谷零也和两人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