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通过自己两年的努力中了秀才,苏明远还为儿子谋了个县令的差事。
傅广林与陶玉如想要赎罪那一套剧情自然走不下去了,如今傅广林已经另娶他人,而陶玉如却依旧单着。
苏平不想与她处对象,除了隔应原主因为她丢了性命之外,还隔应因为她这个导火索,苏家无一活口,最后富可敌国的家业还便宜了别人。
可以说,陶玉如凭一己之力灭了苏家满门。
不过后来她也没什么好下场,他记得原书里,陶如玉嫁给傅广林的第二年,在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没了。
后来傅广林娶了礼部尚书的小孙女。
可惜这也是个短命的,在天下大乱之后,她被敌人撸了去自此便下线了,还是傅广林在番外篇里才知道,她当场就被人杀了,丢进山崖喂了狼。
傅广林成了定王之后,又被圣上与公主赐了婚……
苏平觉得,傅广林这个男主,还是挺有扫把星气质的,克天克地克父母克妻儿,连养父母一家都克。
不过话说回来,这一世的傅广林即没娶陶玉如,也没娶礼部尚书的小孙女,如今的妻子柳少安也快要生孩子了。
他完全走了跟原书里不同的路线。
苏平有时候都想,这还是不是他穿的书?
或者说,这个世界其实是另一个平行世界?
苏平胡思乱想之际,不知不觉泡在浴桶里睡着了。
黄大个洗漱好在外头都打了个盹,还不见他出来,吓得一个机激,进来瞧时,他趴在桶边上睡得昏天暗地,嘴里还发出咕咕呼噜声。
黄大个摸了一下水,水温还是热的,这才松了口气,将苏平给喊了起来。
苏平第二日还是被黄大个给喊醒的。
见他睡得直点头,黄大个道:“等孙知府他们走了之后,你也好好休息几日吧,我瞧着你最近忙里忙外,又瘦了不少。”
这话还真不假。
苏平去年从家里带过来的衣裳,已经完全不能穿了。
他只得找了裁缝给改了两件,原先还想都给改改凑合着穿,岂知,改件衣裳与重新裁两件价格差不多。
他索性将以前的衣裳送了人,自个儿又裁了几件。
料子不及家里的,手工也差了一些,不过穿上倒是挺接地气。
两人收拾好到院门口时,刚巧与孙太太和张太太碰了个正着。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笑道:“这还真是不能念叨,刚才我和孙家姐姐还说着大人呢,没想到话音未落,就碰面了。”
苏平揉了下鼻子,笑道:“原来是两位嫂子念叨呢,我就说呢一大早的鼻子发痒。”
孙太太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张太太也不甘示弱,两人将苏平给堵得严严的,压低了声音道:“昨日我听说孙知府把自家大闺女带来了。”
张太太附和道:“听说那姑娘还和你说了好些话呢!”
苏平抽抽嘴角,“我孙哥和张哥怎么什么都说呀。”
孙太太嘻嘻笑道:“小苏啊,先前嫂子们给你介绍的,你都不中意,这次孙姑娘你可得把握住了……”
张太太继续附和,“没毛病,人家能千里迢迢的跟着父亲过来,这明眼人肯定知道怎么回事,不就是想要瞧瞧大人你吗?”
好家伙,两人想的可真够长远的。
苏平可不能顺着她们的话往下说,于是忙道:“嫂子们,听我一句话,兴许人家小姑娘是在家里待得闷了,想出来透透气呢?”
“见识见识不同的风土人情!”
“呸——”
两人就跟彩排过似的,动作口气,就连口水的数量都一样。
苏平心想,得亏长得高,不然真怕两脸唾沫。
正说着,就见文氏的院门开了,一身湖蓝长裙的陶玉如弱柳扶风般的走了出来,见到苏平之后,脸颊微红,而后快速低下头。
拧着手里的帕子,轻声细语道:“两位太太来了,我们家太太请两位里面请。”
孙太太和张太太这才放过了苏平。
苏平赶紧拉着黄大个走人。
他算是瞧出来了,这年头有一点什么事,都能捕风捉影,给你编出八十集电视连续剧来。
得亏他没和孙姑娘单独说话,不然有嘴都说不清了。
两人走到半道时,黄大个突然嘿嘿一笑,“要是两位嫂子说的是真的,那这可真是天大的喜事,咱们二公子和干公子,找的媳妇都是名门闺秀,公子若是真与孙知府家的姑娘成了,那身份上也差不了多少。”
苏平一听这话,脚步一乱,差点踩到鞋跟上把自己给拌倒了。
斜了黄大个一眼,沉声道:“少胡说八道,我一个大男人无所谓,可这年头姑娘家的名声不能被败坏了。”
黄大个伸手在自个嘴上拍了两下,嗯嗯地点头,“以后不会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平今日给领导团安排的是去地头瞧瞧。
还有十来天,二十天就要麦收了。
朱老爷子他们正在给百姓讲麦收之后,夏季种什么比较合适,什么时间种更好。
到时候还能带大家去村里的小广场看看。
下午有时间,还可以参观一下,农具的制作过程。
到了明日,他争取把几位大人留下来,给县学的学生讲授几节课。
黄大个对他的安排,只说了一句话:“大人啊,您可真是精打细旱獭,逮着哈莫攥出尿来的主啊!”
让人家参观完就算了,还非得让人去讲两节课。
苏平微微笑道:“这叫贼不跑空。”
反正来都来了,时间也就那么个时间,行程安排紧点,余下的时间不给他们利用起来,让他们在家里睡觉多没意思。
早饭孙知府这几人,依旧在厨房吃的。
杜师傅知道昨晚在这儿睡着,卯时便起床开始准备了。
几个小软糯可口的小点心,清淡鲜美的菌菇汤,还有几样清爽的小菜和软呼呼的水煎包。
点心可以带到路上吃,汤配水煎包吃得胡通判满嘴流油。
一个劲趴在苏平耳边道:“你这大师傅不错呀,要不让给我吧,我把他带到府城去,给的工钱肯定比你这边强。”
苏平笑道:“胡大人若是想吃,随时可以过来,而且黄师爷时不时要去府城办事,到时候您只管告诉他您想吃什么,他下次去时,给您带过去。”
胡通判呲呀,“新鲜的和放两天的能一样吗?”
苏平耸耸肩,“那也没办法。”
胡通判还要磨几句,苏平突然道:“想起来了,杜师傅原先是在府城开过食铺的,想来他在府城也有认识的人,不如回头我问问他,要不给您介绍介绍。”
胡通判一巴掌拍在苏平肩上,“这敢情挺好,这事就这么定了,要是推荐不了合适的,我就把杜师傅挖走。”
苏平叹息,“您这样夺人所好,实非君子所为。”
胡通判呵呵他一脸,“我本来就不是君子。”
苏平还真从孙主簿那里看过胡通判的资料,他与苏平一样,都不属于正儿八经的科举出身,事实上比苏平还要远那么一丢丢。
胡通判原先是个武官。
后来在战场上受了伤,家里走了关系,将他给转成了文官,他这人性子猛,说话也不太注意,待期限满了之后,便被调到了天高皇帝远的安乐郡。
也就是孙知府脾气好,知道他心眼不坏,只是不太会说话,两人才合作愉快。
否则,换个上峰早被他得罪光了。
苏平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到了地头,苏平就发现越往高处走,小麦的成熟程度越高,瞧着根本不用再等十天来二十天就能收割了。
说到收割,苏平猛然想起,他们光做种地的犁了,收割的还没研究。
回头就让工匠往这方面整,争取今年收割用起来!
见他突然情绪激动,沈同知道:“苏大人这是又想到了什么?”
苏平笑道:“就是瞧着这麦子长势不错,想来今年的收成应该蛮好。”
他听朱老爷子说,今年的收成应该比预想的还要好,一是因为施了两次肥,二是因为水车装上之后,又春季里又浇了两次水。
水肥都充足了,庄稼的收成一定差不了。
沈同知深以为然,“我瞧着比我们那边的要好。”
麦穗的大小和沉度就能瞧出来。
他这一路走来,总能在地头瞧见隔着百十来米便有一个土堆,一问才知道,是苏平让大家自制的农肥,待麦子收割之后,便可以施肥了,然后夏粮就可以种起来。
大家是从下头往上走的,实在走不动时才停下来,从高往下头看,颜色由金黄慢慢变成浅黄,最后带略带点绿色。
整个山头好看极了,还隐隐有麦子的香味儿。
就在这时,孙知宁指着一处地头竖起的小箱子问道:“苏大人那是什么?”
苏平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道:“是我们的湿度箱。”
众人:??
“这个东西,能更加准确的测量出这一片区域短时间内有没有雨,这不是快要收粮了吗?主要是怕到了跟前下大雨,才整了个这。”
他一共准备了十几个,每隔几里地都蹲一个,还请了专人每日观测,并把湿度记录下来。
本来他也想不起这个,还是朱老爷子前几天吃饭时提了一嘴,那一年本来年景挺好,有望丰收的,结果临近收割时突然下了两天的大雨,麦子全泡地里了。
朱老爷子琢磨着得找人专程在地里蹲点儿,夏日的雨那是说下就下,而且地点时间不确定,小范围大范围都有可能。
苏平才想起可以用毛发测湿度的事情来。
苏平解释完,众人依旧一脸茫然。
苏平带着大家就近开了箱,见里头的毛发已经粘到一起了,心头一突道:“不好,快下雨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曲大人白眼几乎翻上天了,冷哼道:“苏大人真会开玩笑,这太阳还……”
“曲大人不相信吗?不如咱们赌一下吧!”
苏平不等他说话,便接过了话头。
曲大人一咬牙,“行,赌就赌!”
苏平本来想说,要是我赢了,你特别就别逼逼叨叨了。
可一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对方又是自己的同僚,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话头一转笑盈盈:“我知道曲大人的章繁县有个大铜矿,若是我赢了,大人能带我去瞧瞧怎么冶铜吗?”
前段时间那几个西桐来的人所说的山头,终于找到了,并且采了不少的石头回来,可惜他们这技术不行,再加上目前也没有冶铝的资料。
使得进展十分不顺利。
他们是按照炼铁来做的,但是效果并不怎么好。
但章繁县就不一样了,人家有铜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如今的矿上虽说产不了多少铜,但技术肯定非常成熟。
曲大人不置可否。
呵呵两声,“若是本官赢呢了?是不是本官这次要的十架水车,可以不花钱了?”
苏平内心哎呦了一声。
他没想到曲大人如此不要脸,稳了下神回道:“那就这么一言为定了!”
曲大人勾了下嘴角,用唇形骂句——傻缺。
赌约算是生成了。
苏平刚要开口,天空“卡察”一声闷响,众人齐齐擡头看去,就见不远处的一大团白云里一道闪电噼哩啪啦晃动着。
曲大人:“……”
苏平忙道:“要不众位大人,咱们还是先回去吧,下午我还想带大家去看看咱们的木工们是如何工作的。”
苏平话音未落,一声炸雷再次响起。
原先晴朗的天空,快速被一大片的乌云包围,不过几句话的功夫,乌云已经爬到了山坡上……
一行人也没再废话,如今他们所在的地头,距离县衙还有二三十里路,从这里到山岭下也得走个半盏茶的时间,搞不好还没山岭下,大雨就来了。
苏平带着众人紧赶慢赶,在大雨落下之时,总算是钻进了马车。
车夫二话不说,便扬着马鞭往回赶。
曲大人好巧不好的与苏平挤在了一起,旁边的杜大人看着跟爆豆似的大雨点,问道:“苏大人这用毛发测湿度是什么个原理?”
苏平笑道:“其实是就像家里的琴弦变松一样,因为空气湿度较大,所以琴统才会松动……”
湿度太大,毛发便会粘在一起。
苏平讲的挺简单,杜大人略一思索,恍然道:“确实是这个原理。”
“其实除了用毛发之外,有许多常见的东西……”
苏平又说了几种,同车的几位大人都纷纷表示,的确是这样没错儿。
待回头也学着苏平的样子,做个湿度器,观察一下天气,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得上着了。
话音未落,自打上车后就靠在车壁上沉着脸、一言不发的曲大人重重哼了一声,“我听说苏大人只是秀才出身,不曾想知道的这些旁门左道倒是挺多。”
苏平呜了一声,而后认真地盯着曲大人道:“我也听说曲大人是同进士出身,虽不及两榜进士,但在众多读书人中却已是金字塔尖的那一批了,我是真没想到,曲大人书读得这么好,却未曾从中感悟到生活的真谛,也未学到古人‘三人行必有我师’谦虚,倒是把‘贫嘴薄舌’学得活灵活现,真是可叹可悲。”
苏平此言一出,曲大人一张脸立马涨得通红。
挥着拳头就要揍过来,好在旁边的几位瞧着架式不对,立马出声劝架,两人才没打起来,不过回头杜大人就这些事告诉了自家好友李大人。
李大人再传给吴大人……
最后转了两圈,传到了孙家父女那里。
胡通判嘴里还含着肘子,就忍不住拍手叫好,“这位苏大人看着笑眯眯的,没想到还挺会总结。”
孙知府嫌弃地往旁边挪了挪,“行了,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别把自己给呛着。”
沈同知笑道:“苏大人能在短时间内干出这样的成绩,就足以证明他并不是任人欺压而不会反击的迂腐之人。”
先前曲大人几次三番的挑事,苏平都给忍了下来。
这次若不是他过分,苏平定不会当着众人的面给他难堪的。
刘通判道:“该,我就瞧着他鼻孔朝天的样子挺讨厌。”
胡通判这会把肘子吃得差不多了,扭头看向孙知宁道:“小宁觉得这事如何?”
孙知宁略一思索便道:“自然是站苏大人的。”
胡通判:“……”
你就不能含蓄点么?
夏日的雨是说下就下。
而且片区分明,一行人紧赶慢赶,到了半道时,雨就没了,不过能看得出来,身后那一片丘岭上乌鸦鸦的黑云,路上一条清晰的分隔线。
午饭过后,苏平领着众人参观了他们的木工厂,不知不觉天就已经黑了下来。
直到将人都送回了住处,苏平才和黄大个回了自家的小院,与昨日一样,文氏和黄娘子在屋里等着两人。
苏平刚喊了句娘,就瞧着屋里有点不对劲。
尤其是这灯光、帐子,就连桌上的茶具颜色都变了。
苏平快速扫了一圈,只见先前的隔间处挂了半张帘子,帘子上头绣着一枝粉艳艳的桃花。
再往里瞧,他的床单、被子,也通通换掉了,床头的小几上插了一瓶桃花。
这里里外外粉粉嫩嫩的,以及熏得甜丝丝莫名带点桃子味的香气……
苏平心头一跳,进错屋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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