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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我起来不?让我换身衣服。”我望着上房黑漆漆的屋顶。
崇应彪没动,我摸到他的衣服也是湿的,嗯?“你也换一件?”
他好像被气笑了,松开对我的桎梏,我站起来,摸索着记忆中床边的油灯,点燃它,照亮了这个简单的营房。
崇应彪的眼睛红肿,我什么都没说,递给他一件我的常服,被他打落在地上。“用不着你可怜我!”
我深深吸了口气,将衣服捡起来,抖了抖上面的土,“谁要可怜你了?看看我一贫如洗的营房吧,我才是要可怜的人。”
将湿哒哒的斗篷和外袍搭起来,这小孩不走我怎么换衣服,气得我给自己倒了杯水。“半夜不睡觉,跑我这里来干什么?”
“我现在可是北伯侯!”
“欧,尊敬的北伯侯,不知你屈尊来到寒舍有何贵干?”我只是一个想睡觉的打工人,管你是谁。
崇应彪被我的态度气到了,他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我的脖子,青筋暴起,一副恨不得杀了我的样子。“你是不是去找姬发了?”
??什么鬼?不是,我错过什么了吗?
“是!就他好人!就他聪明!就他没有弑父!”他歇斯底里,几乎是咆哮出来的,我看见他布满血丝的眼球,痛苦与不甘倾泻出来。这孩子情绪不对劲,这是处在崩溃的边缘了,少年需要我拉一把。
“我现在是北伯侯了!我杀了他!我取代了他!”
“我也弑父了,一刀捅进他的心脏。”崇应彪只是掐着我的脖子,根本没用力,我面无表情的盯着他。
“你......”
“我还威胁他,说要杀了我弟弟。”
他瞪大了眼睛,被我说的话震撼住了。阻止一个人黑化的最后办法,比他先黑化!!
“我砍了他的脑袋,血溅了我一身,你看见了。”
崇应彪松开了掐住我的手,我继续说:“我还杀了鄂顺,你也看见了。”
“我去了乱葬坟,念在兄弟一场,我把他从死人堆里拉出来,给他埋了,立了个碑。”可能是我说的太平淡了,崇应彪完全被我唬住了,完全忽视了我身上是一个泥点子都没有。
“娄非公他该死,他辱我母,将我送入朝歌,又害死我母亲!我早想杀了他了!”
崇应彪人都要傻了,他应该从来没听见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定定的看着我,之前的情绪都被震惊替代。我准备再加把火,“你们不都是被殷寿逼的吗?”
伸出手,放在我的胸前,演技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我笑了,“可我是自愿的,我求之不得!”
崇应彪指着我,不可置信道:“你,你,你疯了?”
很好,目的达到了。“我很清楚,是殷寿给了我这个机会报仇。也是,他逼迫你们,他只是想让我们跟他一样,都成为弑父的罪人!”没错,我在不断的给他灌输,这一切都是殷寿的错,是他逼你的,锅都让殷寿背!
他彻底冷静下来了,因为有人比他还疯了。崇应彪看了我一眼,“你,你......”你半天,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我走上前,直视他的眼睛,“你们不仅弑父,还在这自怨自爱,相互猜忌。这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打发走了恍然醒悟的崇应彪,我赶紧换好衣服,睡觉睡觉,演员真是个辛苦的职业。不同人不同剧情就要不同情感,都被我唬住了,上辈子怎么没想到去做演员了?我天赋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