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7灯下黑
“我？”季遇表示婉拒：“我就不去了吧。”
怕自己的婉拒过于刻意还不忘欲盖弥彰地多说几句：“我看你之前想查什么东西好像都是发消息就行了，怎么这次还要亲自跑一趟？”
“因为他们间歇性抽风。”提起这茬望川非常不高兴：“莫名其妙突然搞了一堆规章制度，非说我们是家正规公司要按规矩办事。”
“……”季遇心虚地挪开了视线：“是吗，那挺好的……”
“好什么？！”望川怒目圆瞪：“他还要我每天打卡写日报！”
“我工作以来就没受过这种委屈！日报是什么玩意儿？我上厕所上了几分钟也要跟他汇报吗！”
“……我觉得日报的内容应该跟你的如厕时间没什么关系，”季遇硬着头皮安慰道：“也许他们只是希望能更好的掌握委托的进展吧。”
“那是我的委托，关他们什么事？他们出钱我出力，把委托完成好不就行了吗非要写什么垃圾日报。”
望川的愤怒一发不可收拾，口水糊了季遇一脸：
“写日报能帮那些工人拿到工资吗？写日报能让汪淮青掏钱吗？写日报能直接替梁越完成委托吗？写日报……”
“不能！”季遇抹了一把脸，不得不开口打断望川：“你说的都对，写日报没什么用。”
望川得到了口头认可，气势汹汹地追问：“那他们为什么非让我写日报！！”
“……”季遇被暴怒的望川挤到了沙发的角落里，一番审时度势下，心一横直接说了实话：“大概是因为今天我说错话了。”
季遇一鼓作气将电话内容复述了个七七八八，当然没忘记最关键的那四个字——“皮包公司”。
“大概就这么回事……”季遇视线游移不定，心里直发虚。
望川久久没有说话，季遇扛不住这气氛又张嘴替自己解释了几句：“这事儿是我不对，我不该这么说你公司。”说罢，又忍不住小声补充一句：“虽然确实是事实吧……”然后又一本正经地反省道：“但是口无遮拦是我的问题，我也没想到会害你多了这么多工作量……”
季遇满心愧疚小心翼翼地擡眼，但从望川的表情上没看出什么端倪。
片刻后，望川面无表情地冷笑：“呵，就这？”
“？”
望川没再多说什么似乎也没太生气，季遇摸不准他这是突然转了性还是在悄默声地憋了个大的又实在不敢多问，胡思乱想之下在梦里被一个长了八条腿的巨大皮包追着跑了一夜。
第二天神情萎靡地去到公司，发觉关于天鹅湖的传闻愈演愈烈，几乎整个设计院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季遇思来想去还是给望川发了条询问的信息，然而望川一直没回。
午休时季遇实在按捺不住，做了半天心理建设又给望川打了通电话，这次的接通速度很快，可惜接电话的依然不是望川。
接起电话的人没有说话，但季遇听得出电话那头一片混乱。
望川不满地拍桌：“我抗议！”
语气没什么起伏但始终很丧的白左：“抗议无效。我们是一家正规公司，这些都是正常的规章制度。”
望川冷笑：“你确定？”
白左笃定地回答：“我确定。”
“很好，”季遇听声音就知道望川这会儿又翘起了他的孔雀尾巴憋着坏了：“第十五条：「员工在上班期间要注意仪容仪表，不得穿拖鞋。」”
“你把洞洞鞋换了。”
季遇：“……”
居然还有拿拖鞋威胁人的，亏他想得出来。
电话那面沉默了两秒，白左干巴巴地开口：“这条作废。”
“……”
居然还真管用。
望川乘胜追击：“要注意仪、容、仪、表，你把头发剪了。”
白左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这条都已经作废了我为什么还要剪头发！”
“那还有第六条：「吃完饭不能睡觉。」”
白左：“这条……”
也许是白左节节败退退得太过干净利落，接电话的人温温柔柔地开了口：
“公司的规章制度是用来规范员工的，你是我们公司珍贵的、不可替代的、唯、一、的员工。”
望川的声音更近了一些：“哦，可是我拒绝。”
白左再次驳回：“拒绝无效。我们是一家正规的……”
对话循环往复再次拉扯陷入了僵局，季遇不得不开口打断：“那个……打断你们的友好洽谈十分抱歉，但是谁能告诉我现在天鹅湖是什么情况吗？”
短暂的沉默过后，衣物的摩擦声响起，望川的声音忽远忽近：“把我的手机给我！”
成伊不紧不慢地说：“别急，我们的内部消息不能随便告诉外人。”
“外你个大头鬼的人，”望川理直气壮地回怼：“他签了保密协议的。”
成伊温和地说：“保密协议需要年审，叫他来公司谈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