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县,位于河内郡北部,紧邻太行余脉,扼守着白陉西侧的出口,但对于如今大汉军中的许多将士而言,这里不仅仅是一个地名,更像是一道深深烙印在心底的血痕……
去岁,就在这里,如同帝国擎天之柱般支撑着陛下,被无数将士视为军魂的宋国公典韦,为掩护陛下突围,力战身亡。
那悲壮的一幕,那顶天立地、虽死不倒的身影,早已化作一簇簇复仇火焰,在汉军将士心中熊熊燃烧着……
章武五年,九月,白陉古道。
这条狭窄的山道,自古便是连接上党与河内的咽喉要道,亦是兵家必争之地。
在贾诩的部署下,汉军兵分两路,贾诩率并州主力南下直扑野王,而另一路奇兵,则交给了镇北将军徐晃。
此刻,徐晃身披厚重的铁甲,稳坐于战马之上,面容沉静如水,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眸中,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他深知此行的重要性,他这一路奇兵,需要先夺共县,再下修武、获嘉,彻底切断河内魏军与冀州方向的联系,将河内魏军锁死在此地。
白陉道中,汉军如同鬼魅,他们的马蹄早已用厚布包裹,除了甲叶偶尔碰撞发出的细微声响和沉重的呼吸声,几乎听不到其他杂音。
在白陉之中,魏军并非毫无防备,自去岁张合与程银激斗于白陉后,由于士卒损失惨重,曹丕放弃了在白陉排布重兵,而是在沿途埋设隐秘的哨卡。
然而,在锦衣卫长期的调查下,这些哨卡如同暴露在猎鹰爪下的兔子,被汉军一一拔除……
“噗嗤!”
黑暗中寒光一闪,一名负责警戒的魏军哨兵甚至来不及发出任何声响,便被捂住嘴巴,一刀割喉。
这名魏军一阵抽搐,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这样倒在了地上,而汉军便将目标放到了下一个魏军的身上……
类似的场景,在白陉道中不断上演。汉军锦衣卫如同暗夜中的幽灵,利用熟悉的地形和精湛的技艺,悄无声息地解决掉了一个又一个魏军的眼线。
所有的信鸽,在被发现的第一时间,便被尽数捕获或射杀,确保没有一丝一毫的消息能够走漏。
“将军!白陉所有魏军哨探已全部肃清,无一脱逃!所有鸽笼亦已捣毁!”
徐晃点了点头,面色依旧平静,他接过麾下递过来的魏军腰牌,看了一眼,随手扔掉,目光投向东方,那里,是白陉的出口,也是共县的所在。
“很好!此地距离出口还有多久?”
“回将军,前方约十里,便是白陉出口。越过那片丘陵,再行二十里,便是共县地界。”
“传令下去,全军整理行装,检查兵甲,马裹蹄,人衔枚。骑兵在前,步卒居中,辎重断后。半个时辰后,全速出陉,直扑共县!”
“喏!”
徐晃望着山下影影绰绰的城池,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典韦的身影,老典,我来了!今日,我便用这共县中的魏军,为你践行!
半个时辰后,休整完毕的汉军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涌出了白陉……
徐晃一马当先,亲自率领三千精锐骑兵,沿着官道向前疾驰。
为了达到奇袭的效果,他们没有打出任何旗号,只有阵阵马蹄以及兵甲摩擦发出的沙沙声。
此时正值卯时,东方的天空刚刚泛起鱼肚白,薄薄的晨雾如同笼罩大地。
共县的城门刚刚开启,守城的魏军士兵大多还沉浸在宿夜的疲惫和初醒的慵懒之中,精神涣散。
城门口,寥寥数十名魏军,有的靠着墙根打盹,有的在懒散地盘查着三三两两早起的百姓和赶路的商贩,呵欠连天。
城楼上的守卫更是稀稀拉拉,大多倚着冰冷的墙垛,眼神迷离,丝毫没有察觉到,阎王的勾魂笔已经悄然悬在了他们的头顶之上……
当那片黑压压的骑兵洪流出现在地平线上,以惊人的速度逼近时,城门口的魏军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
“那……那是什么!”
一名眼尖的士兵揉了揉眼睛,惊疑不定地指着远方。
“好像……是骑兵?”
“是汉军!是汉军的骑兵!”
“敌袭!”
眼看已被发现,徐晃也不再收敛,眼中杀机一掠而过,怒喝一声道:“随我冲锋!”
“杀!”
三千汉军骑兵齐声呐喊,那积蓄已久的杀意在这一刻彻底爆发!